赞美与批评,恰如其份大不易!
(原文发表於2009年3月27日)
朋友陈增涛先生在他的文章《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》说:
『如果要王文彦开口赞人,总令人有「太阳从西方升上来」的感觉。……王文彦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居然无条件的称赞他人,当然令我惊诧不已。』
看到陈增涛这样幽默我,不禁莞尔而笑。回想起来,我的确较为吝啬赞美。赞美无需费钱,为何我竟然吝啬?那倒是有因有由的。
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,我这个人素来不但严格要求自己,亦严格要求别人,严格之下,一般水平的美好言行就不容易嬴得我的赞赏。
我常常觉得,慈母的爱是爱,严父的爱亦是爱。赞美犹如慈母,批评有如严父,在香港这个社会,赞美和放纵泛滥,批评则饱受孤立和围剿,这种反差越发使我感到慈母多败儿,严父出孝子,我由是宁为严父,不作慈母。久而久之,不知不觉赞美少批评多。
有的人只看到别人的优点,有的人只看到别人的缺点,有的则同时看到别人的优点缺点,我属於第三类,而且可以很快、很全面及很准确地看到。问题在於我较倾向批评缺点,总觉得人之所以一无所成甚至失败,就是因为他的缺点,指出缺点就可能令他悟而改之,从此踏上成功的坦途。从这个角度去看批评和赞美,批评是雪中送炭,赞美只是锦上添花。
令我吝啬赞美的最主要原因,我看还因为本质上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男人。西方男人,不论老幼,对一个他们喜欢甚至不见得真正喜欢的女人很容易冲口而出地说:「我爱你!」;传统的中国男人,往往将深爱埋於心中,很难启齿说出同样「我爱你!」三个字。一切尽在含蓄的不言中。同样道理,我每每将赞美藏在心中,冲口而出的反而是批评。
陈增涛所言,对我是一个冲击。我开始发觉赞美原来可以令人很快乐、很受鼓舞,而我的赞美,由於罕见及难能可贵,效用更大!赞美与批评看来不宜偏於一面,应该是其是,非其非!赞美绝不宜深藏心中,而应轻而易举地宣诸於口。另一方面,某些批评却要朿之高阁,藏而不露。
多谢陈增涛之余,我得同时告诉他,我过往吝啬於赞美不无好处,没有这个基础,我的忽然赞美又怎会令他「惊诧不已」及「飘飘然,腾云驾雾起来」?(见陈增涛的《半部道德经治中原》)